非 常 熱 戲 ： 《 父 子 》 刻 意 平 實 劇 情 老 套
一 直 認 為 金 馬 獎 的 評 審 標 準 ， 跟 香 港 電 影 金 像 獎 頗 有 出 入 。 兩 地 風 俗 習 慣 有 異 ， 看 戲 的 口 味 也 有 差 別 ， 香 港 人 覺 得 老 套 的 ， 台 灣 人 也 許 受 落 。 就 以 杜 琪 峰 為 例 ， 由 2003 年 起 連 續 四 屆 在 金 馬 獎 中 獲 提 名 最 佳 導 演 ， 然 而 能 夠 令 他 稱 王 的 作 品 ， 不 是 《 PTU 》 、 《 黑 社 會 》 或 《 放 ． 逐 》 ， 而 是 相 對 上 浮 淺 和 公 式 化 的 《 大 事 件 》 。 當 然 ， 每 屆 對 手 不 同 ， 基 準 也 許 不 一 。《 父 子 》 先 在 東 京 國 際 電 影 節 取 得 兩 獎 ， 再 奪 金 馬 獎 最 佳 劇 情 片 、 最 佳 男 主 角 和 最 佳 男 配 角 。 享 譽 台 、 日 ， 看 罷 ， 個 人 認 為 另 外 三 部 入 圍 角 逐 最 佳 劇 情 片 的 作 品 ： 《 如 果 ． 愛 》 、 《 放 ． 逐 》 與 《 瘋 狂 的 石 頭 》 ， 都 要 比 《 父 子 》 優 勝 。
譚 家 明 資 歷 深 厚 ， 執 導 過 《 烈 火 青 春 》 、 《 殺 手 蝴 蝶 夢 》 等 在 當 時 前 衞 的 電 影 ， 他 也 是 出 色 的 剪 接 師 ， 《 阿 飛 正 傳 》 與 《 黑 社 會 》 就 是 出 自 他 「 剪 」 下 。 再 看 看 《 父 子 》 的 製 作 人 員 名 單 ， 他 除 了 擔 任 導 演 和 剪 接 ， 更 負 責 音 樂 設 計 、 美 術 指 導 及 劇 本 ， 多 才 多 藝 。 在 技 術 層 面 上 的 拿 ， 影 像 含 意 上 的 表 達 ， 譚 家 明 的 功 力 毋 庸 置 疑 ， 然 而 要 把 一 個 寫 實 的 小 人 物 故 事 拍 得 好 看 ， 則 需 要 更 豐 富 的 劇 情 ， 或 提 供 一 個 較 新 的 闡 述 角 度 。
《 父 子 》 走 平 實 路 線 ， 於 是 觀 眾 可 以 看 到 淡 掃 蛾 眉 的 楊 采 妮 ， 面 容 浮 腫 的 林 熙 蕾 ， 及 非 常 「 麻 甩 」 的 郭 富 城 ， 這 些 調 整 皆 有 助 增 添 寫 實 性 。 不 過 寫 實 的 故 事 ， 不 等 於 就 要 老 套 、 單 調 。 同 樣 是 走 寫 實 路 線 ， 賈 樟 柯 、 侯 孝 賢 的 作 品 要 比 《 父 子 》 的 節 奏 慢 ， 但 卻 沒 這 麼 滯 悶 ， 蓋 因 《 父 子 》 內 容 老 套 ， 且 欠 缺 縱 深 感 。 再 與 同 樣 是 描 述 平 凡 家 庭 的 《 一 一 》 相 比 ， 楊 德 昌 顯 然 更 懂 得 在 平 實 的 架 構 內 注 入 飽 滿 情 節 ， 且 能 做 到 引 人 入 勝 。
一 部 電 影 的 劇 力 ， 可 以 偏 向 由 劇 情 帶 動 ， 也 可 以 偏 向 由 角 色 / 演 員 帶 動 ， 例 如 《 放 ． 逐 》 就 是 由 劇 情 帶 動 ， 片 中 演 員 都 沒 有 甚 麼 close up 鏡 頭 ， 想 獲 提 名 也 難 。 《 父 子 》 則 屬 於 後 者 ， 鏡 頭 不 斷 捕 捉 主 角 的 表 情 變 化 ， 演 員 和 演 技 的 因 素 幾 乎 主 宰 了 整 部 電 影 的 命 脈 。 即 是 說 ， 倘 若 換 了 由 不 知 名 的 演 員 擔 綱 ， 因 為 劇 本 不 濟 ， 電 影 將 窘 態 畢 露 ， 現 有 的 許 多 化 學 作 用 ， 不 過 產 生 自 偶 像 派 和 前 玉 女 派 的 轉 型 。 所 以 說 ， 《 父 子 》 的 吸 引 力 有 多 大 ， 很 視 乎 閣 下 對 郭 富 城 與 楊 采 妮 的 突 破 性 演 出 有 多 大 興 趣 。 至 於 兩 人 的 床 上 戲 ， 那 個 看 似 大 膽 的 愛 撫 胸 部 動 作 其 實 相 當 失 真 ， 倒 不 如 拍 攝 得 含 糊 一 點 。 撰 文 ： 阿 童 牧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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